“战疫”下的城市摆渡人——公交

　　42岁的杭州公交驾驶员王欣有个最大的感触——暖巴和普通线路不同，每次将乘客送到目的地，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说一声：谢谢师傅。近2个月的时间，他行驶在路上，亲眼见证了杭州这座城市从万籁俱寂之中，渐渐恢复了生机与活力。

　　疫情之下，如果你手持红色健康码，深夜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，却又无法乘坐公交、地铁，也不能打车，一定会感觉手足无措吧。此时，一抹温暖的橙色总会出现在你面前，将你快速、安全地送到小区门口……从2月20日以来，杭州公交推出的“橙意暖巴”一直扮演着“红码接送人”的角色。从开始运行到4月12日，它们将来到杭州东站的1078位手持红码、黄码以及无码旅客无缝衔接地送到了杭城的大街小巷、工地、社区……

　　没有乘客也要坚守岗位

　　4月13日早上6点，王欣从睡梦中醒来，梳洗完毕迅速扒了一口早饭后，跟妻子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，开启了一天漫长而又“熬人”的工作。

　　“确实有点熬人，现在没什么‘生意’，一天下来跑不了几趟。”7点30分，来到拱康路公交场站，王欣的第一件事就是用84消毒液对车内进行消毒。“每天回场后，我们有专人搞卫生、消毒，但是这个车辆特殊一点，我早上到了后还是会再消毒一遍。”王欣说。

　　之所以“熬人”、“特殊”，是因为他没有在自己平时的线路上跑，而是开起了“橙意暖巴”——这条线路于2月20日开通，从火车东站开往主城区各区域，为红码、黄码以及无码乘客提供“居住小区准门对门”的定制化公交服务。

　　穿好防护服，戴上护目镜、口罩，8点30分，王欣驾驶着车辆缓缓驶入杭州东站西广场，他所在的电车分公司负责运送前往上城、西湖、滨江3个方向的乘客。“早末班分别是早上9点、晚上11点，整点发车，如果没有乘客就顺延。”

　　这一天，早上9点的“生意”一直顺延到12点，王欣的同事送一位黄码乘客到转塘。“多的时候一天安排4人4车，另有2人随时待命，现在是2人2车，一天可能就跑个一两趟。”这段时间，随着返杭高峰已过以及大家对健康码的认知提高，杭州东站下来的红码、黄码、无码乘客几乎每天都在减少。

　　17点30分左右，两名拖着行李箱的小伙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站点旁——他们出站注册健康码时显示为“黄码”，只能乘坐“橙意暖巴”前往灵隐寺投靠朋友。“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，如实填写后跳出来就是黄码。”

　　整理好防护服、护目镜，王欣请两位乘客从后门上车，并让他们隔开一定距离坐下。为了减少风险，一路上，王欣与他们没有太多的交流，平稳地驾驶着车辆，仅用50分钟就把乘客送到了目的地。

　　带着乘客的感谢，王欣空车返回杭州东站。进站前，3位工作人员上车对车辆进行消毒。“普通公交车也会一圈一消毒，我们的车辆更细致，把手栏杆都要擦一遍。”

　　23点，王欣结束了一天工作，将车辆开回拱康路停车场后再返回家中，已经是第二天0点多了。

　　再晚也要将乘客送达

　　其实，王欣“生意”不是一直这样惨淡。“刚开通那几天，人也不是很多，不过到了3月上中旬，返杭人员明显增多，这条线路的运送量也大了。”王欣说，那段时间仅这3个区，每天就要发送五六十名乘客，“经常有拎着大包小包的乘客来坐车”，驾驶员几乎要从早忙到晚。

　　“这条线路前期做二休一，现在是做二休二，每天都是早9点运营到晚11点，跑得不一定很多，但是挺熬人的。”杭州公交集团电车分公司团委负责人谢鑫说，不仅如此，随着复工复产的推进，杭州公交运能渐渐恢复到100%，王欣有时会主动放弃休息天，支援自己平时开的303路。

　　不过，王欣笑笑，说，累是累点，但是挺值得。

　　3月中旬的一个晚上，接近末班，几名河南来的务工人员拎着水桶、行李包等物品，来到了暖巴停靠站。原来，他们下高铁申请健康码时，有一位同伴显示为黄码，工地远在汽车西站附近，老板又不来接，只好来乘坐暖巴。“第一眼看到他们感觉很无助，大概11点半把他们送到了工地最近的公交站，下车的时候几个人走过来连声道谢。”

　　而就在几天前，王欣的车上突然来了7位乘客，去6个目的地。“上城、滨江、西湖3个区都有，先后送了姚园寺巷、江陵路地铁站、彩虹城、益乐新村、庆丰村、天目山路马塍路口，全程近2个小时，几乎绕着杭州跑了一大圈，每个人下车时也都表达了谢意。”

　　在这条线路上，除了乘客的感谢，最触动王欣的是见证了城市的渐渐复苏。“年后由于班次减少，我就没在线路上跑，隔一天在武林小广场为153路车消毒。”他回忆，2月初的武林小广场冷冷清清，中午连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，只能自己从家里带饭。

　　2月20日开上“橙意暖巴”后，杭州的路面上仍然很空。“汽车、自行车、行人都很少，偶尔看到几个人也是行色匆匆，店面也大部分都关着。”王欣说，那个时候，他都走高架，又快又方便。

　　“后来车流量就开始越来越大，甚至开始拥堵了。”王欣回忆，从3月中旬开始，开车上路就要避开高架。“早晚高峰尽量走地面，不然排队上高架就要半小时。与此相伴的，是杭州的活力在渐渐恢复。路面上的人明显多了，走路的神色不再匆忙，店面也渐渐都开起来了，杭州慢慢又有了活力。心情也莫名地变好。”

　　格外想念熟悉的曾经

　　偶尔回到自己的303路，王欣也能明显感受到这种变化。

　　4月15日，本该是王欣轮休的日子，但她又回到303路开了一天车。“从进入公交公司就跑这条线，也有将近10年了。”王欣说，303路从黄龙公交站到青蓝科创园，途经多个小区、学校，乘客中老年人、学生以及上班族都比较多。

　　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乘坐公交车的市民越来越多，老年人、上班族都来了，唯独少见一个群体：学生。“4月13日杭州高三、初三复课，傍晚的那趟车上来几个学生，可以说是年后第一次吧。”王欣笑言，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，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面熟，“一看就是常坐303的那几个孩子，感觉挺亲切，青春活力扑面而来。”

　　王欣知道，城市的活力，离不开疫情中逆行的“摆渡人”。自车队2月19日发出开通“橙意暖巴”的通知后，王欣第一时间就报了名。为了降低传染风险，他让妻子带着上小班的女儿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，家里只剩下他、老母亲以及上六年级的儿子。“担心肯定有，毕竟这个病毒的传染力很强，运送的又是红码、黄码乘客。不过，集团严格落实防护措施。我们的防护服、护目镜、口罩都是一天一换，口罩的防护级别也比较高。”

　　在王欣的背后，有许多人在给他做着“后勤保障”。“我们电车分公司负责上城、滨江、西湖3个区，去的方向比较分散。比如西湖区北到三墩南到转塘，为了更快地把乘客送到，接到暖巴任务后，线下调度员会马上打开导航，负责线路的规划。”谢鑫告诉记者，“抗疫”路上，暖巴司机冲在一线，背后还有机动大队负责消毒，客运科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运能的调度，“大家的工作都是紧密相关的。”

　　不只是“橙意暖巴”，作为城市公共交通的重要组成部分，数月以来，杭州公交通过各种方式，参与到全民“抗疫”这场战斗中来——

　　为协助在杭医疗机构做好医护人员运输工作，杭州公交陆续开通了浙医一院庆春院区至之江院区的专线、浙江医院灵隐院区至三墩院区的通勤线、省立同德医院翠苑院区至之江院区的通勤线等多条线路。

　　2月初，又开通西溪医院至医护人员临时居住地的临时专线，方便医护人员上下班。

　　伴随杭城各企业复工的脚步逐渐加快，为最大程度减少疫情的交叉感染，2月10日起杭州公交推出了复工企业员工定制公交……